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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焦三亞工匠符日蘭:堅守土法制陶技藝70年

黎族制陶技術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,大約始於新石器時代,有著重要的學術價值與觀賞價值,其制作技藝已被列入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之中。作為黎陶發源地之一的三亞市天涯區黑土村委會佈曲村,經過千年的變遷,如今掌握黎陶技術的人寥寥無幾。現年75歲的符日蘭老人從六七歲時就開始學習制陶,如今是黎陶技藝的非物質遺產文化傳承人。她日日夜夜守護著山腳下的泥巴園,將黎陶技藝傳承下來,在蒼茫大地與蒼翠山林間,傳承著千年的文化。

1月16日,沿著彎曲的水泥路,聆聽道路兩旁樹葉在微風中拍打著冬日的旋律,轉個彎,記者便到瞭符日蘭的“制陶基地”。在隻有頂棚的“基地”裡,符日蘭正坐在小板凳上揉著泥團,“這裡有藥壺、茶壺、酒缸、水缸、蒸籠……”符日蘭指著身後靠墻一側堆滿的大大小小的陶器,向記者介紹。

與陶泥結下不解之緣

三亞天涯區黑土村委會佈曲村一帶幹旱少雨,大片的土地寸草不生,種植莊稼是一種奢望。慶幸的是,村裡的土非常適合做陶器,成為佈曲村祖輩賴以生存的特殊“糧食”。

“六七歲的時候,我就開始和祖母學習制陶瞭。”符日蘭說,當時該村是三亞最幹旱的地區,全村人都很窮,沒有飯吃,隻能做陶器換一些糧食。傢裡7個孩子等著吃飯,排行老大的她上瞭小學二年級就不得不輟學回傢,幫父母做農活和照顧弟弟妹妹。看著祖母和媽媽做陶器,從小耳濡目染的她與陶泥結下瞭不解之緣。

心靈手巧的符日蘭常常因為做的陶器比別人精致,受到贊賞,因此也能換回更多的糧食。她說:“我們做的陶器一般都是日常生活中常用的鍋碗瓢盆。年幼的我常常跟著祖母,將制好的陶器挑到很遠的地方去換糧食,有時到林旺、育才,甚至到藤橋和保亭去,光著腳行走,有時候要走兩天兩夜,晚上就在路邊睡覺。”

現在評判一個女人的能幹,常用“上得瞭廳堂,下得瞭廚房”來形容。而在工業不發達的年代,農村女人會織筒裙、會制陶器,則成為“賢惠”的代名詞。年輕時因為有精湛的制陶技術以及織錦技術,前來提親的人踏破瞭符日蘭傢的門檻。

逝者如斯夫,不舍晝夜。歲月帶走瞭她的青絲和美麗容顏,卻無法淡化她對黎陶的熱愛與堅持,也練就瞭她更精湛的制陶技藝。符日蘭已經記不清自己捏過多少個黎陶瞭,在她的記憶裡,沒有什麼容器是不能捏的。年輕的時候,符日蘭喜歡在容器上雕刻各種各樣的圖案,天上飛的、地上跑的,隻要經過她的手,都能烙印在黎陶上,而雕刻這些圖案,符日蘭隻用一個竹片就能完成。“現在老瞭,眼睛花瞭,雕不瞭圖案瞭。”符日蘭口氣中帶著些許無奈和不舍。

制陶至少有十四道工序

當談及如何制作黎陶,符日蘭表現得興奮起來,她走向角落的一個用塑料袋遮蓋的桶,掀開塑料袋,滿滿一桶泥巴呈現在記者眼前。

符日蘭說,這是已經“醃制”瞭幾天的泥巴,“醃制”越久泥土的黏性越好,更能制出好的陶器。而在此之前,要經過采土、曬土、搗碎、篩選、和水、揉泥和槌打七道工序,每一道工序都十分講究。符日蘭對制陶用的泥土格外“挑剔”,還專門到青龍山腳下挖回純正的黃土,曬上幾天,然後用篩子進行3次左右篩選,才把泥土放進桶裡“醃制”。

“要把泥土搗得更碎,把土再篩選得更細一點。”對制陶,符日蘭總是很嚴格,不僅對自己有要求,對來學習的“學生們”同樣如此。“制陶看起來很簡單,但要真正做好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瞭,和師傅的手藝比起來,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。”已經跟符日蘭學習瞭7年制陶技藝的符秋蓮說,當初看師傅制陶的時候覺得挺簡單的,但自己真正上手去做,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。

在“基地”角落裡,整齊擺放著一些形狀不一,歪歪扭扭的小的陶碗、茶杯等陶器,甚至還有不成型、有裂痕的黎陶。“這是前台中菜梯保養貨梯維修台中幾天,小學生過來做的,雖然不太好,但是他們有興趣就很好瞭。”符日蘭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
盡管已過古稀之年,符日蘭的雙手依舊很靈活,捏泥、揉搓、拍打……一雙滿是摺皺的雙手在制陶中遊刃有餘。她告訴記者,首先像揉面團一樣把泥捏成一團,將泥團反復揉搓,用手掌反復拍打,這樣泥團看起來均勻光滑,做成的陶器外觀才更好看。

貝殼、竹片、小木板是符日蘭制陶的必備行頭,除瞭用來做雕花,還用來磨勻陶器的表面。而做陶器的步驟,符日蘭早已爛熟於心,揉團、捏條、盤繞、捏牢、刮平、抹平外壁……每一個步驟,都嚴謹細心,容不得半分瑕疵。在重復四次左右的盤繞、捏緊、抹平後,一個陶坯的雛形就展現在記者眼前。符日蘭告訴記者,做一個黎陶要經過至少十四道工序,但這還沒有結束,要曬上5-6天才能燒制。

火候控制最見功力

在佈曲村,制陶技藝有傳女不傳男的習俗。生存給瞭人們不同的分工,男人們出去幹粗活,女人則在傢裡做細活——制陶器、織黎錦。“在燒制陶器的時候,男人隻能做一個旁觀者,不得靠近。”符日蘭說。

在黎陶堆燒之前,符日蘭要舉行一場特殊的儀式。在空曠地上搭起木柴架,鋪以木柴,再蓋上砍得細細的椰子殼,然後把陶坯倒扣放在柴堆上。同時,把一個燒制好、完好無損的陶器作為引子放在上面。點火之後,符日蘭左手拿著裝著水的陶碗,右手拿著樹葉,繞著火堆走三圈,用樹葉點水撒出去。她說:“這是我們制陶上千年來的固有儀式,祈求神靈保佑我們制陶順順利利,燒出完美形狀的陶瓷。”

千度成陶,過火則老,老不美觀,欠火則稚,稚少土氣。“燒制陶器最重要的環節,就是對火候把控。”符日蘭說,堆燒前期要不斷添置材火,能達到800攝氏度以上最好。溫度越高燒出的陶器色澤鮮亮透紅,能敲出響亮的聲音,溫度不夠則反之。當柴堆燒到三分之二,木柴變成通紅的火炭時,要不斷往火堆上添加椰子殼。“要註意看火焰的顏色,呈紅色偏橙色最好,火焰要剛剛沒過陶器最好,火力要集中,達不到一定溫度燒出來的陶器質量差,成品率低。”在燒制時,她不忘和身邊的徒弟們講解要點。“對火候的把控還把握得不夠好,和師傅比起來我們的手法還是比較稚嫩,同樣的陶器做出來還是沒有師傅的好。”在符秋蓮的眼裡,師傅是傳奇般的存在,想要趕上師傅的手藝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,從篩土、塑型、畫工到燒制,每一個環節都疏忽不得。

學習制陶最怕沒耐心

“母親每天起來,第一件事就是看泥陶,像寶貝一樣。”符日蘭二兒子董祥征說,長期和泥土打交道,母親的手顯得格外粗糙,而對制陶的熱枕卻從未減退。母親的手藝都是經過長年累月練就出來的,在制陶的各個環節中都達到瞭爐火純青的程度。

符日蘭認為,制陶不僅需要緣分,很多時候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才能出更好的作品。“很多人一開始懷著好奇心來學習,後來沒有瞭耐心一個個都走瞭,能留下來的不多,做得好的就更少瞭。”符日蘭說。

“現在,我已經有瞭四個傳承人瞭,但還是不夠,平時有空的時候,還要到學校裡去教孩子們制陶技術。”頭發泛著銀白色的符日蘭對記者說,學生們現在都小,讓他們喜歡上制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,隻是希望他們能知道這項古老的技藝,在他們心中種下萌芽。

2010年至今,符日蘭多次參加省市的非物電梯保養推薦質文化遺產項目活動,為弘揚黎族傳統制陶工藝奉獻力量,並被評為三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“優秀傳承人”。

如今,年逾古稀的她最大的心願是,希望更多的年輕人來學習制陶工藝,讓黎族的傳統技藝繼續傳承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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